朋友赞扬顾祖禹的勤奋和深思,认为他的书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可以作为研究地理、战略的重要参考。
然而,顾祖禹谦虚地回应说,他的知识和经验有限,他的书并不能涵盖所有的地理和战略知识。
他引用孙子的话,强调地利的重要性,并指出地利是变化无穷的,不能仅仅依赖书本知识来理解。
地利的优劣并非取决于地形本身,而是取决于使用地形的人。
原文赏析:客谓顾子曰:「子所著《方舆纪要》一书,集百代之成言,考诸家之绪论,穷年累月,矻矻不休。至于舟车所经,亦必览城郭,按山川,稽里道,问关津,以及商旅之子,征戍之夫,或与从容谈论,考核异同。子于是书,可谓好之勤,思之笃矣。后有起者,考求险要,辨别攻守,远而周知天下之故,近而都邑之间,非子之书,何所适从焉?」
译文:客人对顾祖禹说:“你所写的《方舆纪要》一书,汇集了百代的名言,考察了各家的论述,你辛勤工作,日以继夜。至于你所经过的地方,你也必定参观城市,考察山川,研究道路,询问关口和渡口,甚至与商人和士兵闲聊,核实事实。
你对这本书的热爱和思考可以说是非常勤奋和深入的。如果后来者想要研究险要之地,辨别攻防之策,远观世界之事,近看城市之间的事情,如果没有你的书,他们该怎么办呢?”
余曰:「否否,不然。古人有言,『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』,明于匠石之任者,或昧于雕镂之细。予也未尝泝江河,登恒岱,南穷岭海,北上燕然。间有涉历,或拘于往返之程,或困于羁旅之次。不获放旷优游,博观广询,间尝按之图画,索之典籍,亦举一而废百耳。又或了了于胸中,而身至其地,反若瞶瞶焉。所谓所见异辞,所闻异辞,所传闻又异辞者,不可胜数也。予之书其足据乎?
译文:我回答:“不,不是这样。古人有言,“尺有所短,寸有所长”,擅长建筑的人可能不懂雕刻的细节。我也未曾游历江河,登上恒山岱山,南游两广地区,北上蒙古燕然。偶尔有旅行的经历,或者被返程所束缚,或者被旅途所困扰。
我没有得到自由自在的旅行,广泛的观察和询问。偶尔我会参考图画和典籍,但也只是选择一部分而放弃了大部分。有时候我对某个地方了如指掌,但当我真正到达那个地方时,却感到茫然。所谓看到的、听到的、传闻中的都有不同的说法,数也数不清。我的书能够作为依据吗?”
且孙子有言:『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,不能行军,不用乡导者,不能得地利。』夫论兵之妙,莫如孙子;而论地利之妙,亦莫如孙子。使信余之书,而不取信于乡导,譬之掩耳而求闻,闭目而求见,所悞必多矣。且夫地利亦何常之有哉?函关、剑阁,天下之险也。秦人用函关,却六国而有馀。迨其末也,拒羣盗而不足。诸葛武侯出剑阁,震秦陇,规三辅。刘禅有剑阁,而成都不能保也。
译文:孙子曾说过:“不了解山林险阻和沼泽地形的人,不能指挥军队;不使用当地向导的人,不能利用地形。”在讨论兵法的妙处时,没有人能超越孙子;在讨论地利的妙处时,也没有人能超越孙子。如果你信任我的书,但不信任当地的向导,那就像捂住耳朵却希望听到声音,闭上眼睛却希望看到东西,必然会遗憾很多。
再者,地利有什么常态可言呢?函谷关、剑阁是天下最险要的地方。秦人利用函谷关,击败了六国却还有余力。然而到了末期,在函谷关面对群盗却也力不从心。诸葛亮出剑阁,震动秦岭和陇山地区,谋取三辅之地(今陕西中部)。而刘禅拥有剑阁,连成都也无法保全。
端倪解析:这段内容中,作者顾祖禹在回答客人的问题时,提出了一些深刻的观点,他强调地利并非固定不变,而是相对的。
他用函关、剑阁的例子说明,地利的优劣并非取决于地形本身,而是取决于使用地形的人。
这提醒我们在理解历史时,不能简单地将胜败归因于地利,而应该更多地考虑人的因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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